通过分析2013年在九个省市进行的农村调查数据，我们评估了农民对于四个层级政府（中央政府、省级政府、县级政府和乡镇政府）的信任状况。主要发现如下：第一，中国农民对中央政府的信任度非常之高，超过了全球的平均值，这就表明，我国农民对于中央政府有着全世界最高的忠诚度。与此同时，中国农民对于各级政府的信任度存在着一个明显的差序结构，即政府的层级越低，越接近基层，农民对于政府的信任度也越低。第二，就中国农民的信任来源而言，传统文化、媒体传播、经济发展和公共服务绩效都是重要的解释变量。对于中央政府的信任而言，文化性因素是最重要的，传统价值观形塑了农民对于中央政府的信任度。对于基层政府的信任而言，制度绩效的作用变得日益重要，尤其是公共服务绩效成为影响我国农民对于基层政府信任的最重要因素。

基于这样的研究结果，我们提出了两点有价值的理论思考：第一，政治文化的理论与新制度主义的理论之间并不是一种必然对立的关系，而是存在着一种互补的关系。第二，中国农民对于自身与政府关系的理解是非常独特的，这就意味着我国的治理方式需要走出自己的独立特色之路。

卢春龙

（1976～ ），江苏南通人，中国政法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教授。

严挺

现任中国政法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院长助理，2011年7月毕业于美国密苏里大学哥伦比亚分校并获政治学专业博士学位。主要研究领域包括：政治文化研究、政治学量化研究、外交民意调查、博弈论等。译著有：《现代化与后现代化》，并在《亚洲政治与政策》等中外学术期刊上发表文章若干。